守在这座空房子里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她在窗口架起一口大缸,滑溜溜的紫,是让人能想起来小说评书里“青面紫髯”的,下头成年成年地塞着柴火,没日没夜地,那缸里咕嘟,咕嘟。
缸离窗口很近,那紫色的沿似乎要亲上结了苔的窗台了,有时她在房子另一角落睡过去,再醒来看到那缸,一时觉得它像是要飞出去了,一时又觉得那就是一个长满了紫髯的青面,等着她过去,一口吞吃下肚。
那缸里除了成日沸腾的汤水,空无一物。
坐在缸旁扇着灶火的时候,她心里仿佛也有一团熊熊的火,随着那一团,将这一团的势头越带越大,直要冲破胸膛张牙舞爪地烧向天地。
可是日子漫长,她的时光是不要钱的,那一团仍然熊熊燃烧,这一团已经啃掉足够多的时光,心满意足地熄灭下去。
所以当屋子里走进另外一个被烧尽的疲惫的人时,她不生气,心中也早没了火,只会仿若例行公事一般地问一句:
“灰太狼,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抓到羊?”